叶文洁对三体人说的内容是叶文洁回应三体人对她的问题的回复。
“你们来自三体星系,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就收到了一个超长的信息回复,叶文洁打开它,立刻入迷地看起来。
信息中包含了大量的图像,有的是三体世界传给地球的实景图片,有的是三体人的生活画面,也有的是他们想象中的三体人的世界,其中一个画面深深吸引了她:不可思议的“三体”世界。
当叶文洁把这份长长的信息看完后,又回溯到开始,又仔仔细细地全面阅读了一遍,信息中没有检测到任何可以联想到智慧的信号,而是大量关于生物遗传学的信息。其中包含着一个人类不太容易理解的信息:谜题。
在所有的显示屏幕上,悬浮着三体人拍的地球照片,从远方的太阳拉出一道长长的聚光束,将一个地球的细节特写投射到星舰控制中心大厅的中央;显示画面呈半球形,直径有十米左右,画面上的内容—著名的帕斯卡三角和网格—在两天前已经详细介绍过。
以他们目前的技术水平,还不能理解三体人用低分辨率拍摄远方的地球所得到这样清晰的画面是如何实现的。
叶文洁仔细研究那些照片。她现在对这种画面已经熟悉,但每次看到还是感到震撼。特别引起她注意的仍是帕斯卡三角区域的几块区域,其中一块位于北半球,按照X37B号出舱活动中拍摄的地球照片反复对照,叶文洁认为它是欧洲大陆;另外一块在南半球大陆上,应该是南美洲;最大的一个在东半球,应该是亚洲。从第一块“欧洲”发射的“十字架”已经远去,它的粗细已缩小到最初程度的百分之一,按照这个比例推下去,它最终的消失点距地球有三千多万千米,还在太阳引力范围内。
现在又有一个“十字架”从“欧洲”发出,它的起点在锥形中的一个亮点上,是一个不大的趁冲发动机喷口,显示其运动的动画十分清楚地表明是一座山正被一个巨大的钻机钻成深入地下的大洞,越深洞径越大,呈现出钻出的大孔洞形状粗细不均,很像雅各斯的探矿孔。令叶文洁心惊肉跳的是大孔洞的形状:太像一场大灾难后的大裂缝!
接着发生的十分难以置信:随着“十字架”的运行,“欧洲”的一座巨山被沿着一条横轴从顶端削下!“十字架”越走越长,被削下的物质随之喷出,物质原来停下的平面处出现一条宽阔的洼谷,整个过程像是在巨山的顶端放下一把无形的巨刀实施横切!物质喷出后落入谷中,发出了隆隆巨响。与此同时,“十字架”在继续延伸:谷越沉越深。
当十字架到达“欧洲”表面时,喷出的巨量物质最后落入所形成的谷底,产生一团巨大的尘埃。那一团尘埃白得耀眼,在阳光下像钻石般闪耀着。“十字架”开始加速往“亚洲”方向延伸。
叶文洁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从“欧洲”大陆的三体文明对它的工程规模可能根本就一无所知,他们只看到一个“十字架”从大陆的一个区域伸向另一个区域,当它的长度到达五千米时就是一个十分明显的攻击标志!因为在那时候“使者”的大部分都十分短小。
同位镜实验已经显示出,通过恒星级的跨越,“黑暗森林”的威慑具有某种模糊的不确定性。但三体人因为距离的遥远和技术的未知已经对那个威慑产生了严重的不确定感,“十字架”的威慑则确立了这种不确定性,使威慑成为事实。“十字架”与“黑暗森林”不同之处在于对方至少可以部分确定“十字架”出现的原因。
三体人并不傻,从一个最近熄灭的太阳系得到一点点安全后,肯定不会放过利用的机会。如果威慑失败,下一步多半就是行动了。
现在正是人类向宇宙最炫目的一刻!人类突然获得了一种能力,可以完全单方面地控制一颗几乎占据整个视野的三体行星!